两军对垒，大战在即，韩太夫人扎靠上城，擂起战鼓，激励将士。槌起槌落，风雨雷电，轻重缓急，变化多端。观众席中响起掌声，有人不禁大声喝彩：“有点意思!”
这是4月8日晚，北京京剧院新编历史剧《夫人城》在北京长安大戏院演出时发生的一幕。“有点意思”，这词看似简单，实则是对这出戏以及主演翟墨很高的评价。当晚的舞台上，翟墨以明亮醇厚的唱腔、扎实细腻的表演，成功塑造出一位有勇有谋、沉稳机智、深具家国情怀的巾帼英雄形象。
《夫人城》根据真实历史事件改编而成，讲述的是东晋孝武帝太元三年(公元378年)，前秦将领苻丕率军进犯襄阳，右军都护李伯护暗中通敌，致使守城将领朱序偷袭敌营事泄被俘。朱序之母韩氏临危受命，执掌三军。面对秦军虎狼之师，韩太夫人运筹帷幄，团结襄阳百姓，在城防薄弱处修筑内城，却敌于城外，与援军里应外合，将秦军一举击溃。百姓感念韩太夫人筑城抗敌，称此城墙为“夫人城”。
翟墨是国家一级演员，北京京剧院一团老旦演员，第三届中国京剧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班研究生。她是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赵葆秀入室弟子，擅演《八珍汤》《金龟记》《李逵探母》《红灯记》《大宅门》等，曾获第五届央视全国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金奖(老旦组第一名)等荣誉。据了解，她和《夫人城》有一段缘分。大约10年前她就在网上购买了《夫人城》的豫剧剧本，后来还买了同名连环画，准备将此剧移植为京剧排演。2020年，北京京剧院将其列入新编戏计划，决定重新创作，为此组织了强大的创作阵容。该剧由姜朝皋担任编剧，石宏图、白爱莲担任导演，朱绍玉、王天赐、刘洋担任作曲、唱腔设计，赵葆秀、叶红珠担任艺术指导。剧中，翟墨饰演韩太夫人，裘识饰演朱序，刘明哲饰演李伯护，韩巨明饰演苻丕，此外还有李蜜鑫、马娜、孙震等人分饰不同角色，老旦、老生、小生、花脸、武旦、青衣、丑等行当齐全。2021年7月，《夫人城》作为北京京剧院“百剧百人庆百年”的重点剧目在长安大戏院首演，得到观众、专家的好评。经过修改打磨，此次再度呈现舞台，于4月8日、9日演出两场。
作为新编历史剧，《夫人城》扎实的剧本创作为演出的成功奠定了基础。该剧人物众多而不繁杂，情节简单而不单调，节奏明快而不拖沓。韩太夫人武艺高强、能征善战的背景经历，前秦军队的暴虐、残害百姓等，皆于人物对白、唱词中交代清楚，用笔简洁。著名戏曲音乐家朱绍玉以擅创新腔著称，在为《夫人城》作曲、设计唱腔时也不例外。他为“韩太夫人”翟墨设计了丰富多彩的声腔板式，除“流水”“西皮三眼”“反二黄慢板”等常用板式外，还特意设计了一段在老旦声腔中罕见的“唢呐二黄”。在此基础上，翟墨的师父赵葆秀也对唱腔进行了更具京剧老旦李金泉派唱腔风格的润色加工。演出中，翟墨从塑造人物形象出发，充分发挥嗓音洪亮、音域宽广、音色醇厚的特点，声声见情，句句入心，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
除了唱腔，《夫人城》在表演上也有创新。剧中设计了老旦行当从没有过的“起霸”以及“擂鼓”。对于后者，翟墨介绍，这段“鼓套子”是根据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杨宝森、著名京韵大鼓表演艺术家骆玉笙的演出鼓点融合而成的。别看这段擂鼓的戏在台上只有两三分钟，翟墨在台下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打鼓零基础的她从2020年开始一点一点地学，每天坚持练习数小时，终至娴熟，表演时赢得了观众的喜爱，成为全剧的一大亮点。
多年以来，老旦多是京剧舞台上的“绿叶”，以老旦为主角的新编戏少之又少。以北京京剧院为例，自上世纪90年代末创排了由赵葆秀主演的《风雨同仁堂》，20多年来没有创排过老旦挑梁的戏。如今排演《夫人城》，也展现了作为老旦演员的翟墨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该剧展示了翟墨深厚的艺术功底和多面的艺术才华，拓展了京剧老旦行当的表演空间，让戏迷观众看到了中青年京剧演员在新时代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新发展国粹非遗、攀登艺术高原高峰的不懈努力。(罗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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