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如歌如吟如诗如画,蝶儿摇曳了花香,是谁在把谁牵挂……你是我的珠穆朗玛,你是我的香格里拉……”
这是歌剧《尘埃落定》中的经典唱段《情话》,相信每一位看过这个剧目的观众,看到歌词耳畔就会响起那优美的旋律,脑海中浮现出两个藏族年轻男女亮丽的身影,充满诗意的歌词就是二少爷和卓玛美好爱情的写照。
歌剧《尘埃落定》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色彩,浓重的舞台色调,饱和厚重的色彩,让整个舞台看上去神秘而丰富,又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演员声情并茂的演唱和表演带观众回溯到了70多年前的故事……
该剧改编自作家阿来的同名小说,讲述了历史上最后一个康巴藏族土司少爷的传奇故事。重庆市歌剧院从2017年开始启动创作策划,首次将其创排为歌剧,2018年进行首演。先后参加了国家民委、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广电总局等单位主办的“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周”“全国舞台艺术优秀剧目暨优秀民族歌剧展演”、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第四届中国歌剧节等国家重大活动。入选了文化和旅游部2018年、2019年“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重点及滚动扶持项目,入围文化和旅游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舞台艺术精品创作工程”重点扶持作品。2021年,该剧又获得中国戏剧文学最高奖曹禺剧本奖、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最佳剧目奖和最佳编剧奖。
首演问世不到3年间,《尘埃落定》可谓一路生花,“繁华”背后离不开主创人员的精心培育和雕琢打磨。“我们最初的定位就是要把它打造成一部能够反映时代精神和人性诉求的精品。”重庆市歌剧院院长刘光宇告诉记者。这样的初心就注定了创排这部剧必然是个繁杂、艰难的过程。据了解,《尘埃落定》先后进行了12稿打磨升级,组织召开的创作研讨会近30次,修改20余次……正是凭着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歌剧院逐渐把《尘埃落定》打磨成为适应时代、为群众所喜欢的作品,一步步向经典作品的高度前进。迄今该剧已经在全国累计演出近50场,观剧人次达6万多,观众普遍反映:“好听、好看、震撼!”
中央戏剧学院原副院长、该剧导演廖向红介绍,歌剧《尘埃落定》在尊重原小说的基础上,对小说里众多人物进行选择、合并,以“二少爷”为核心,构成了桑吉卓玛、麦其土司、土司太太、大少爷、索郎泽郎、银匠曲扎、小行刑人尔依、塔娜和众多藏族群众的人物形象系统,对小说情节进行了高度提炼和改编,集中展现麦其一家围绕土司权位的明争暗斗,解放军的到来加速了土司制度的土崩瓦解,为藏族群众带来了自由、和平。艺术表现上,该剧充分运用对唱、独唱、重唱、合唱的演唱形式来叙事,咏叙、咏叹抒情,多声种、多声部的重唱是该剧音乐铺陈的亮点。
中国音协顾问、该剧的作曲孟卫东表示,这部剧的创作是一个挑战,既要考虑其特殊的历史背景、民族音调、人物性格及音乐的戏剧性,又要顾及大多数观众对民族歌剧的欣赏习惯。
无疑,好剧目都是不断打磨出来的。《尘埃落定》更是经过不断地锤炼,才有了今天的面貌。“最后几乎是字斟句酌了,为了锤炼精品,我们始终咬定青山不放松!”刘光宇表示。
土司太太在剧中是个典型的反面人物,她自恃旧制度的地位优势,高高在上,对奴隶草菅人命,并剥夺了自己儿子二少爷纯真的爱情,原本在她自杀前有一段回顾自己身世的内容,目的是想让罪恶的人有一点醒悟,在人物刻画上避免一边倒,人物性格有前进和变化。但国家民委的一位专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样表达会让观众产生对土司太太的同情之心,那么她应该死吗?而她的直接死因是解放军对藏族地区要实行民主改革、解放奴隶。旧制度一定会土崩瓦解,因此在这里的逻辑上,不应该得到同情。“为此,我们纠结良久,从戏剧矛盾的推进和艺术本体来说,人物有变化才更加鲜活、丰满,究竟改不改,具体怎么改,我们一直在跟自己较劲。最终还是改成:在最后时刻她依然故守旧制度,她始终顽固不化,把土司太太的嘴脸和性格特征又往前推了一步。这样,她的死就是罪有应得和顺理成章的事了,改后效果很好。在考虑艺术规律的同时还要兼顾思想性,此时,我们把思想性放在了第一位。”刘光宇说。
当问到修改之处有没有让他心疼的地方,刘光宇停留了几秒钟:“有,就是把塔娜最后的每一个唱腔都拿掉。”剧中,塔娜在最后有一个时长5分钟、非常漂亮的咏叹调,但为了使剧情更加精彩而不累赘,把时间锁定在两小时一刻钟之内,只能删减。“现在想起来都心疼,如果只演半幕戏的话,会立马把这段唱腔恢复。”记者从字里行间都能听出刘光宇的不舍。既然是这样经典的唱腔,为什么一定要删,不能删其他内容呢?记者又提出疑问,“塔娜在剧中是条隐线,其他主线的内容更不能动。”起初演员和作曲家都坚决反对,但在多次的讨论中,为了大局考虑,大家只能“忍痛割爱”,并表示理解,“我们是流着血在删啊!”谈到这个话题,刘光宇略显沉重,也更加看出他对艺术的珍视。
此外,刘光宇还告诉记者,除了管弦乐,2019年还在音乐上特别加入了陶笛,而陶笛的音色与二少爷“傻”的特殊气质很相符,共使用了4次陶笛贯穿全剧。“他‘不识统治阶层的烟火’,不照常理出牌,陶笛的音乐一响起,观众马上就能体会二少爷的性格特点。” 刘光宇说用这样一种音乐形式来代表甚至增强二少爷的特殊性格。陶笛的音色让二少爷野性、原始的人物性格更加清晰。
对于《尘埃落定》的成功,刘光宇说,重庆市歌剧院的创作始终坚持“艺术无限”的人文精神追求,用艺术反映生活,为人民画像,为时代立传,将生活的典型性变为社会的普遍价值,唤起观众的情感共鸣,发挥培根铸魂的作用,紧密结合和平解放西藏的历史进程,体现了国家对民族团结的坚定维护和大政方针。《尘埃落定》借鉴传统文化、民族戏曲等精华及样式,贯彻以人民为中心,观照大众观剧习惯,使民族歌剧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样式。为了反映好藏民族故事,刻画藏民族的心路历程,增强与少数民族的文化艺术交流,演职人员创作前赴马尔康实地采风半个多月,深挖提炼人物与生活、与社会、与时代的变迁,收集了大量一手素材。
为了更好地推广,刘光宇表示《尘埃落定》除了经典版,还将推出驻场版,“就在我们小剧场进行演出,有巡演版、音乐会版、故事会版,还有讲座式的版本。”(李荣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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