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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劳动工资专户，像老董这样因非法转包受聘的劳动者就能及时发现自己和公司有没有劳动关系了。”近日，在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检察院联合该区住建局开展的“安全生产月”活动中，检察官和执法人员走访辖区建筑行业重点企业，看到企业为工人设立“一人一户”劳动工资专户时欣慰地说。
2020年，老董受吴江某建筑公司工程项目承包人钱某的招募，从事施工活动。次年，项目结束，钱某将其辞退却未支付任何经济补偿。老董不理解：“同样都是穿着公司的工作服施工，为什么我拿不到补偿金？”为此，老董开始维权。经过长达一年的劳动仲裁和法院一审、再审后，老董的诉求均因无法确认存在事实劳动关系而败诉。2022年2月，老董向吴江区检察院提出申诉。
检察官在调取案件卷宗、社保记录等材料后发现，该建筑公司于2019年将所承包的主体工程以“内部承包协议”的名义非法转包给了不具有相关资质的钱某，且钱某作为个人并不具有用工主体资格，因此老董与钱某、建筑公司之间均不存在劳动法律关系，也因此不能适用经济补偿。
“非法转包害人不浅，难道就没人管吗？”面对老董的疑问，吴江区检察院副检察长刘慎争几经思考，决定运用大数据来推动诉源治理。依托该院自主研发的护航民企e平台，办案团队采集辖区法院2019年以来的裁判文书数据，并对接相关行政部门获取全区行政处罚决定、安全生产事故等信息，搭建企业信息数据池。该团队又通过将“分包”“转包”等关键词设置为抓取条件，筛选出近三年相关民事纠纷和重大责任事故案共64件，同时从平台数据池调取建筑行业行政处罚信息2000余条。团队成员将数据进行碰撞比对后发现，有21份民事判决书中认定承包方存在违法行为，但相关企业未受到行政处罚。
2022年3月24日，吴江区检察院依法向区住建局制发行政公益诉讼诉前检察建议，建议住建部门调查核实上述案件线索，并加强对建筑工程领域违法分包、转包、发包、挂靠等行为的监督管理。收到检察建议后，住建部门立即开展行动。经调查，上述判决书中确认违法的企业共有13家，该部门依法对其中1家企业处以合同价款1%的行政罚款，针对超出行政处罚追诉期限的其余12家企业，予以口头教育并责令整改。
为何会屡屡出现监管的“真空地带”？这个疑问一直盘桓在检察官心中。“我们也很头疼，非法转包问题隐蔽性强、线索发现难，目前还是主要依靠群众举报。”作为非法转包问题的监管部门，住建局工作人员坦言。要想解决监管难题，找到“病灶”是第一步，打破线索壁垒迫在眉睫。2022年6月，吴江区检察院与该区住建局、法院会签了《关于建筑行业违法分包、转包等线索移送备忘录》，明确了线索移送、案件调查、执法检查等环节工作重点。
非法转包仅仅是建筑行业乱象的一个缩影，如何将个案办理延伸到系统治理，从解决一个问题到解决一类问题？结合最高检“八号检察建议”落实情况，检察院、应急管理局、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等七部门召开圆桌会议，共商良策。
2022年10月，吴江区住建局联合相关职能部门建立联合检查机制，并启动两轮建筑工程违法行为“穿透式”检查。截至目前，该局共排查了325个在建项目、457家建设单位和施工单位，发现不具备施工资质、未开展岗前培训等安全隐患问题线索50余条，并已完成相应整改。此外，该院还联合相关部门开展建筑行业系列宣传5场，并发放《依法发承包诚信经营告知书》800余份。（卢志坚 史莹璁 黄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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