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氪“资本论”：钱都涌向头部了，我该怎么办

12月6日，小白参加了36氪举办的年会WISE。哎哟，这个阵势真的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从企业教父柳传志，到勇攀珠峰的王石，再到李开复、古永锵、冯仑等业界大佬，第一天下午两场投资峰会，更是齐聚了金沙江、GGV纪源资本、晨兴资本、高榕资本、贝塔斯曼亚洲投资基金等当红资本。

不仅创投的故事听得过瘾，也真真长了不少见识，现跟大家一起分享。

　　资本寒冬？非也！

金沙江创业投资基金合伙人朱啸虎称，这个资本寒冬钱还是非常多的，今年投资金额只比去年少10%，投资项目比去年少1/3。所以钱并不少，只是大家对项目没信心了，只集中在一些头部项目。

“ofo、摩拜单车为什么能融这么多钱，很多投资人对市场没信心，所以一旦发现一两个好项目，都拼命想投进去。”

高榕资本创始合伙人张震对于资本寒冬最深的体会是，感觉是经纬创投创始人张颖忽悠出来的，张颖一直说资本寒冬令大家都去融资，其实我们在行业里面待着觉得还好，没有那么冷，我们投的很多公司也融了很多钱，上周还有优秀退出的案例。

华创资本管理合伙人吴海燕的感受与朱啸虎和张震差不多，因为这两年技术和互联网渗透的行业越来越广，创投不再集中在一个细分领域，所以当一个机会窗口暂时关闭的时候，或者受政策影响的时候，其他块还继续在热着。所以所谓的寒冬其实并不存在，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上行下行。

山行资本创始人徐诗也表示，2015年之后，每半年投资的数量和规模都在稳步下降，据说今年投资数量下降了30%，但投资总量下降得不大，因为有很巨量的投资存在。

从IDG出来创办峰瑞资本的李丰也称，今年除了一两个特例的方向，大部分公司融资时的估值上涨速度肯定比2015年4季度前慢了很多。

　　创业者，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在这个新的创投环境下，创业者们应该具备哪些素质来应对变化？

吴海燕说，最近风声鹤唳，使得大家对很多企业的管理和策略要求更高，最近跟自己投的企业对话时，都会提醒对方，你们需要接受一些变化或对自己的管理有更高要求，有时候裁员和调整不可避免，有时候形式和模式要改变，对一些战投要考虑。

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符绩勋称，对不同阶段、不同大小的企业有不同考虑。这取决于对投资机构本身的分析：有多少钱？跑道有多长？是半年的跑道还是12月的跑道？现在有没有自我造血的能力？即是否能够验证出一个商业模式，使大家可以为这个将来买单？

他还是说，坐下来跟创业者讨论的问题，最关键的还是效率，不管是管理效率，还是获客效率，各方面都要用数字来说明。

朱啸虎则经常和创业者说，必须要关注现金水平。现在很多创业者，什么是现金水平都不知道，以为账上有多少钱就是现金，实际上账上的钱并不一定全是他的，有时候还有很多应付账款。如果应收帐款很多的话，年关就很难过。

面对今天的投资格局，必须要关注商业模式。今天这个商业模式和以前不一样，以前讲copy to China，即这个模式已经在美国被证明行得通，在中国稍微改一改就能用。今天中国和美国的互联网几乎是同步的，甚至有时候中国比美国更早，商业模式在中国先做，然后再copy到美国。

“我们投的时候逻辑可行，但是实际生活当中是不是真的符合人的需求并不知道。创业者需要尽快证明这个商业模式，而且尽可能快、尽可能少的烧钱去证明商业模式，然后扩张，这是比较重要的。”

符绩勋补充道，看财务的时候不要看大帐，更多要看小帐，要回到单位经济，即单元或单店或单个城市，来做模型，这个模型中毛利至少要是正的。只看大帐的话，大的财务帐可能会亏，有时候很难出问题。

张震表示同意，他称钱就是亲妈，没有了钱什么都不行，特别当资本市场进入寒冬。资本寒冬就是一个市场回归理性的过程，对创业者来讲不再在高估值的时候获得下一轮融资，这个时候可能自己要有造血能力。

当自己的造血能力还没有实现单位经济盈利的时候，可能就要做一些裁员、一些业务模式的调整，这是在今天的环境里面创业者必须考虑的问题。

贝塔斯曼亚洲投资基金创始及管理合伙人龙宇说，这个时候无论对投资人还是创业者，都应该趁机提出更高的要求，要看一下应收应付、关注一下现金流；要想拿到下一轮融资，能不能做到单位面积盈利，能不能证明一下这个模式不是在意淫；是不是做到无限大的量时，只要把成本压低1%就是巨额利润等。

　　靠谱的CEO长什么样

对于投资者而言，投资一个企业，也是看人。所谓找到好的合作人、投资经理，也是希望他们发掘靠谱的公司和靠谱的CEO。

什么是靠谱的CEO？元?资本创始合伙人王琦归纳了以下几点：

第一：他有非常长的在创业赛道上经验的累积，以及团队的组成。

第二：他可能是一个非常有背水一战创业状态的CEO。

第三：在性格上来说，他能够在非常困难或者非常重压的情况下，做出决断的CEO。

那么坚决不投的人，则是这几点反过来的：在赛道上经验不够，从0到1也许可以，但是后面的事情以他之前的经验就不够了，他需要补团队的时候，没法找到一个和他在这个方向上能够弥补他的团队。

另外从人的性格来讲，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创业，尤其担任CEO，可能1万人里面有1个适合做创业公司CEO，这个人本身就是非常稀缺的资源，很多人是不适合做CEO的。

　　猜想下一个风口

最近，圈子的人喜欢说互联网进入了下半场。那么，下半场投资人最关心哪些板块？

投出滴滴、映客、ofo的朱啸虎直言，新的风口很难预测，只能保持多看，新的公司出来之前我们有一点感觉，有可能会起来。

他个人主要看消费互联网，依旧相信消费互联网的商业模式创新还是有机。

在消费互联网方向，是平台的机会多，还是产品、服务、品牌的机会更多？

朱啸虎个人更偏向交易平台，10亿美金以上的公司大部分还是交易平台，垂直品牌还是比较难出大公司的。

他点评自己投资的直播领域，称这块太新，映客到今天也就一年多的公司，能走多远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说打赏模式比较靠谱，但肯定有天花板，可能令公司估值在100亿美金左右；再往前走一步，可能到400亿、500亿美元。

符绩勋的观察是，如今互联网无孔不入，渗透到每个人的生活和服务，进而改造了很多垂直行业，有可能是C端，有可能是企业服务。

往后看，关注更多的是产品、技术的差异化，可能用AI、大数据的能力使得服务和别人的不一样，所以各行各业当中仍然存在很多机会。

张震认为，移动互联网的红利逐渐消退，以前获客成本很低，可能一两元就获得一个注册用户。但现在我们的手机多久没有下载新的APP了？

“不过，这不代表创业没有新机会。我们投的拼多多，是利用一个新的红利――微信红利。前期可以让它几乎零成本获得上亿购买用户，微信红利今天还是存在的，再往后可能持续消退，因为消费者都被试过很多次，慢慢就往下走。”

张震做了个研究，发现美国上市的互联网企业，独角兽更多集中在和交易相关的，即和钱离得近的领域越有可能生钱。

不管通过广告方式，还是通过交易方式，还是用户付费、打赏方式，总之要离商业模式近。这样公司才能产生好的商业模式和现金流，而不是依赖于to VC的方式生存下来，才有可能成长为独角兽。

　　人民币or美元？纠结中

李丰注意到，从去年到今年，投资流动性规律有了重要变化。

简单讲，美元早期因为方便的原因，变得基金少了很多，然后原来投美元早期，美元早期的基金单支规模大了，因为募美元的人稍微少一点，所以美元基金都去了成长期。

美元的成长期竞争比以前激烈一些，美元的晚期并不是缺钱，但是美元的晚期在2015年投最贵的独角兽公司之后，受了一点压力和伤害，现在变得更谨慎。

人民币正好反过来，因为人民币的钱正在变多的长周期中，虽然只是起点，但它最大的问题是人民币的金融系统没有形成过比较好的股权投资流动体系，即这个钱怎么能够进入到人民币的GP（管理者）手里，之前没有过典型的系统，就是没有GP、LP系统。所以大家在都想募人民币的时候，不知道到哪里找这些钱，虽然钱号称很多。

另外，早期的人民币基金规模比较小，一般都是通过周围的好朋友或者有钱人、上市公司或大公司创始人，能够得到几千万、三五亿的基金，所以早期人民币竞争非常激烈。

而晚期的人民币的钱现在刚刚出来，还是因为国家做了政策刺激后一些金融系统的钱，包括国家的钱也开始融到晚期。

晚期因为离二级市场比较近，符合原来中国做股权投资的习惯和方法。人民币在成长期这块比较难，主要因为GP和LP的体系和金融系统还没有形成，所以整个投资市场，美元和人民币在好和不好的地方，正好交叉开来。

即美元基金在早期想投，但因为大家不愿意拿美元早期，所以缺项目；美元成长期基金并没有钱变的很少，但是项目来源由于早期变少，所以成长期也变少，所以他愿意投，仍然缺项目。

美元基金的成长晚期，应该心理上偏谨慎，但不缺钱；人民币反过来早期竞争非常激烈，成长其相对缺基金，晚期现在有一些大钱和政府的钱、金融机构的钱开始变的慢慢活跃。

这种现状引起一些创始人的纠结：在公司早期还是拿人民币基金居多，到B轮、C轮大家又讲要不要改VIE，因为有一些到了晚期融资，有可能又要融美元基金。

李丰介绍，从去年一季度末开始，整个市场上的早期转到人民币基金的大概超八成，在成长期，美元比人民币在基金层面要更成熟和缺项目，所以在成长期的时候，有些公司就是，原来投了人民币，后来到VIE结构上了，因为成长期美元更愿意投。但是到了晚期，大家又涉及到，要不要拆回来？

程宇也认为，人民币市场呈现一个相对脉冲型，可能在早期时候有很多钱，但到后面排队时间很长：教育、金融、游戏等行业并购有限制，在这些方面的钱又少了，所以，整个人民币的退出机制，其实不是特别通常。

对美元来说，第一因为退出市场不通畅，第二有很多一级市场所谓的超级独角兽公司，还没有做过估值调整，这些动不动百亿以上的公司那么多，可能在二级市场还没有做过这样的调整。这也会导致美元基金传导到前面来，可能在早期、成长期都没有以前那么多。

所以大家看今年、去年，越来越多的钱会很快集中在头部的一两家公司里，这在以前不会出现，以前可能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都有机会，现在都是迅速往头部集中，我觉得大家的逻辑是，虽然我可能资金回报低了，但是可能我安全性高了，这是一个趋势。

不过整体都在变好，我们看到明年，可能美国资本市场会有一批金融科技公司和中国的金融科技公司会上市。可能再往后下一波又是企业服务，再往后可能是AI。所以这个市场一定会再打开，包括人民币基金。

对此，愉悦资本创始合伙人戴汨称，从基金的角度考虑，美元和人民币的投资手法还是偏一致，都是偏长期性投资，一般我们忍耐的期限会到10年左右，美元就是12年、人民币是10年。

第二，所有的投资还是要从商业价值本身思考。投资人很少看看GMV商业模式的思考就开始做投资，更多还是关注这个公司，就是这个价值到底从什么地方来？能切多大的价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