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置视频能换钱：希拉里晕倒的视频，成了这家公司的摇钱树

希拉里·克林顿在 911 周年纪念途中晕倒 的录像火遍全球。当天录像就在推特上获得了超过 37000 次的观看，任何个人可以转发到自己的社交网络，这是免费的。然而，所有试图使用这段视频的新闻媒体，每一个都必须支付数千美元来获得使用权。这是因为，传媒大亨默多克的新闻集团下属的 Storyful 已经跟该视频的拍摄者 Zdenek Gazda 签约。

Storyful 是一个外包和分发用户生成（UGC）视频的平台，在 2013 年该公司被新闻集团以 2500 万美元收归囊中。通过这个视频，目前公司已经获得了数十万美元的收入。这些收入将会在公司和拍摄者当中分成，而拍摄者本人将会得到大头。

Re/Code 复盘了这条视频是如何被 Storyful 发现的 ：在 原作者推特 的时间线下，可以看到有无数的新闻组织询问他转发视频的许可，最开始作者是免费授权的，有一段时间甚至公布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但是在几个小时之内，他就不再回应请求，并且不再回电。这时，嗅觉灵敏的 Storyful 通过他的兄弟跟他进行了一场 Skype 对话，使得他认识到了自己这个视频的商业价值。对于有 150 人的公司团队来说，第一时间联系到原作者并商讨授权，就是他们的主要工作之一。

Storyful 马上开始和已经使用这些视频的电视网和其他新闻媒体商谈费用。这些费用根据媒体的体量大小而灵活决定，他们使用视频的方式，以及想要使用多少次，也决定着付费的多寡。有些媒体同意支付数万美元来购买使用权。也有一些媒体表示不满，认为新闻片段应该遵循美国版权法律当中的“公平使用”原则，但截至目前为止，在一对一的商谈当中版权方都取得了上风。

一家“社交网络通讯社”

不过 Storyful 表示这还不是本年度该公司最大的视频生意。流行的猫猫狗狗和小孩子的这些 YouTube 影片，实际上是更有价值的，因为它们也会以同样的频率被全球媒体曝光。而其实媒体使用这些照片的时候，付费原则是按照播出频率，而不会管它是头条还是最后一条。

始创于 2010 年的 Storyful 可能比其它任何人都更了解社交网络上流行视频的传播规则，因为其诞生之初的主要使命，就是辨别社交网络上真正值得流行，和实际上是真实的新闻。

创始人 Mark Little 萌生该公司创意的当时，看到在一个公开活动上，人们突然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在迈克尔·杰克逊死讯公布的 15 分钟之内，消息已经传遍全球。这让他感受到社交媒体新闻传播的强大冲击力。但同时他也注意到网上消息鱼龙混杂，正规媒体往往瞻前顾后，不敢使用。所以他意识到，担任辨别真伪和辟谣的使命，发现真正有价值流传的新闻，将创造巨大的商业价值。

随后的发展证实了他的判断。因为他们梳理过后的内容真实可信，所以传统媒体就不需要再自己去核实新闻来源。目前，全球多个主流新闻媒体都已经成为他们的用户，订阅他们的通讯社更新，或是在新闻发生时快速委托他们辨别真伪，寻找当事人购买授权。

由 Storyful 提供的服务有很多生动活泼的使用案例，比如在“伊斯兰国”极端组织兴起之后，他们通过自己所谓的“通讯社”不断发布文章和视频，当中不乏进行所谓“斩首”的片段。但是随着社交网络运营商为了避免恐怖主义思潮传播，而大规模的封禁“伊斯兰国”的所谓“官方账户”，这些视频只能在民间流传，因此加大了判别真伪的难度。这个时候， 就由 Storyful 来辨别视频有多大概率是真实的 。

Storyful 判断新闻真假完全是通过人工编辑根据自己的多年经验来决定。确定视频内容真实之后，他们就会与消息来源联系，期待拍摄者回复并且提供授权。编辑辨别真伪的主要方式，是保证消息的时间、地点、拍摄者身份的相互验证，同时调用卫星图片等，来对比视频是否经过人工合成。这套编辑规范被该公司称为“人工算法”。

版权保护生意在中国也蔚然成风

实际上，正是因为 Storyful 联系了视频的拍摄者，才使他意识自己无心用手机录下的 20 秒钟视频，不仅可以成为朋友圈的谈资，也可以为他带来收益，甚至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可能有人会想，如果我拍摄的视频也被媒体使用，我也能从这里面赚钱的话，那我早就发财了。

的确，微博出现之后，社交媒体的新闻几乎成了中国报纸和电视台的编辑们每天寻找选题的最常见手段。爆料热线之类的反而退居二线。记者们也不再去街边采访，而只是动动手指，就攒起一张报纸的社会新闻版。在中国，似乎很少有人意识到这样也涉及到版权问题。个人视频或图片拍摄者很难获得收益，主要是因为维权成本太高，往往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因此，一些为零散的著作权人争取权益的团队纷纷冒头。从为知乎答案维权起家的“ 维权骑士 ”就是其中一个。知乎的优秀回答者具有相当强的原创能力，能够持续供给内容，同时也有保护版权的强烈愿望。此后，“维权骑士”和今日头条签约，为头条号作者提供版权保护服务，成为其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

版权保护进展比较顺利的领域还包括音乐和图片。近年来音乐资源被几家巨头垄断，行业规范和打击盗版已经形成趋势。图片方面，视觉中国在收购美国 Cortis 图片公司，同时代理 Getty 图片社在中国的业务之后，旗下拥有海量的图片版权资源。视觉中国与 Getty 的合资公司华盖创意，在中国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跟大大小小的侵权网站追诉图片使用费。每天，他们勤勤恳恳的搜索一些可能会侵权的案例，并发在 自己的版权保护官方微博 上。

甚至，就连盗版软件问题也有了极大的改善。这一问题一度成为中国知识产权保护不力的标志。一些国内公司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利益，主动代理流行的国外共享软件，打击盗版破解。例如 苏州的思杰马克丁公司 ，在网上全方位围堵有关其代理的软件的任何盗版信息，并且不断发出律师函，逼迫侵权方将其从网站上撤下。这些软件“破解”的难度跟原来相比并没有显著提高，但基本不可能再找到盗版流传。

这种基于市场规律而自发出现的版权保护力量背后，是《侵权责任法》和其它配套知识产权法规的撑腰，也是新形势下解决了基本温饱问题的人们，更愿意为无形的内容付费的结果。这标志着在中国，通过创造内容来养活自己，将不再是天方夜谭。

本文的主角 Storyful，也于 2015 年年初开展了进军中国的第一步，在优酷开设一个自频道，由香港等地的编辑代为运营。相信条件成熟时，他们也会抢先进入来收割中国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