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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的法庭,铁打的支部

   2016-05-31 13:49   作者:   编辑:郭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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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的法庭,铁打的支部

5月20日,在南平市中级法院武夷新区巡回法庭的办公室,法庭党支部书记、庭长谢争春正在泡茶。一起案件的6名当事人围坐一圈,一边耐心地喝着茶,一边听着谢争春轻柔的话语。随着他深入浅出地解释法律、阐明道理,渐渐地,原被告双方的面容舒展了,原先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逐渐消散。

调解持续进行,众人的注意力却不时被头顶上隆隆的车轮声给吸引了。谢争春笑笑说:“大家别介意啊,我都习惯了。”原来,巡回法庭设立在武夷新区管委会对面立交桥下的临时建筑里。开庭、审判、调解、接待,往往是在隆隆的车轮声中进行。

茶叙过程调出“和”

2015年6月,为服务武夷新区的开发建设,结合中央、省委关于司法体制改革的精神,南平中院成立武夷新区巡回法庭,这是全省第一个有独立编制的中级法院巡回法庭。有独立编制,意味着巡回法庭的4名法官不是来挂职的;没有派驻期限,他们可能再也回不了南平市区了。4名法官都是党员,他们组成了一个党支部。

为创业保驾护航,是巡回法庭肩负的重大责任。

3年前,国企投资的某房地产开发公司从福州来到建阳区,开发了位于建阳西区生态城的一座大型楼盘。开发商将工程承包给了某建设公司,而建设公司转手承包给了张先生。不久前,张先生起诉建设公司拖欠工程款。虽然开发商已经支付足额工程款给建设公司,与张先生之间没有直接的法律关系,但依据相关司法解释,开发商也顺带被列为被告。张先生向法院申请诉前保全,法院冻结了开发商的账户及部分可售住宅。因此,开发商的生产、销售工作陷入停顿。眼看要错过楼市回暖势头和当地推出“去库存”政策的红利期,开发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向巡回法庭提出复议申请。巡回法庭经过调查,查明开发商并未拖欠工程款,于是主持了本文开头的听证“茶话会”。经协商,开发商被冻结的大部分可售住宅替换成了商业店面,账户解冻了。

庭长谢争春说:“为前来投资兴业的企业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这体现了巡回法庭司法为民的初衷。在这起案件中,开发商没有欠钱,属于‘躺着中枪’,如果继续冻结他们的财产,等官司打完,开发商一旦破产了,对原被告双方都没有好处。通过调解得出的这个方案,既维护了张先生的合法权益,也让开发商能够继续建设,让广大业主尽快住进新房。”

平衡之中追求“公”

在巡回法庭副庭长乐芳的印象中,征地拆迁补偿类的案件是巡回法庭处理案件中最多、最棘手的。武夷新区处于大开发、大建设时期,征地拆迁量大。自巡回法庭成立以来,已有数十个征迁案件申诉到了这里。例如,建阳区童游街道赤岸村某村民小组自2008年以来,经历数次征地拆迁。按照老传统,村民小组决定不分补偿款给嫁出去的女性。于是,村民小组当了多次被告。起诉村民小组的女性中,不少人户口仍在村里,在夫家没有分到田地,也没有稳定的收入,老家的土地是唯一的收入来源。

(下转第2版)

(上接第1版)

有一次开庭审理这类案件,某村民小组的男女老少全都来旁听,将法庭挤了个水泄不通。好在巡回法庭事先从建阳区法院“借”了一批法警过来维持现场秩序,但时不时仍有村民在旁听席上插嘴,打断法官发言。民事官司,法官希望通过调解做到案结事了人和,但这类案件调解难度大。某村民小组长对乐芳说:“你讲得有道理,我个人也接受你的调解方案,但是我不敢签字同意,签了字,全组村民都会跟我过不去。”

这种多数人利益与少数人利益相冲突、村规民约与法律法规相冲突、传统思想与法治观念相冲突的征地拆迁补偿案件,占巡回法庭受理案件的23%以上。为求得法律效应与社会效应的统一,巡回法庭的法官们一方面深入村庄,了解当地风土民情,从证据与事实上做到心中有数;另一方面,与村民交心,开展普法宣传教育,努力让村民们理解法律的适用条文。一句话,法官们绞尽脑汁,在各种矛盾中寻找平衡点,将一碗水端平,使案件断得“公”。

助理审判员邱方平对记者说,巡回法庭经常面对的是村民,其中很多是老人,他们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打官司,总是盼望自己的意见有人倾听,自己的诉求能得到支持。作为经办法官,邱方平在巡回法庭上不仅要耐着性子听他们说案情发怨气,了解他们的心意,而且要把握好法律准绳、探寻案件真相,以求案件断得准确、稳妥。

日常生活讲究“慎”

巡回法庭成立不到一年时间,共受理185个案件,已审结143个。法官们白天开庭、下乡,晚上拟定文书。记者发现,法官们共用一间办公室、接待室,只要当事人来找某一个法官,其他法官就没法处理自己的事务了。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乐芳幽默地告诉记者:“来到巡回庭,工作效率高了很多!因为没车,晚上去不了城里,除了锻炼身体,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只好加班干活,加上远离家庭,没有其他事情好操心的,就一门心思工作了。”

庭长谢争春感叹道,以前在中级法院判案,外人给案件打招呼的情况较少。现在如果哪个案子没人打招呼,反倒觉得奇怪了。因为在中院上班的时候,出了审判庭就回到办公室,状态相对超脱。而现在辖区地盘小,整天都跟群众“打成一片”,吃早饭都会碰到案件当事人。打招呼的人多了,廉政风险也就大了,加上远离中级法院这个“家”,没了领导和监督部门的提醒,就全靠法官们自己保持清醒头脑了。比如都是左邻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法官判案怎么从中判出公平、公正来呢?谢争春说,“慎独”有益于廉洁自律,因此巡回法庭党支部反复告诫党员们,必须在日常生活中一心一意守护一个“慎”字!谢争春坦承,《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等书籍,不仅是党员法官们的案头必备读物,也是他们的床头必备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