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拍重庆果园港。记者唐奕 摄
作为艾克物流匈牙利分公司总裁,阿克什·科瓦奇在两年内第三次来到重庆,与渝新欧(重庆)物流有限公司洽谈合作事宜。
阿克什·科瓦奇正在酝酿一项宏大的计划——以布达佩斯为物流节点,将匈牙利、捷克、意大利等国家的农产品、酒类等特色产品,通过中欧班列运到重庆,进而进军中国西部市场。
如今,曾经封闭落后的西部地区,正在崛起为我国新的增长极,其蕴藏的巨大机遇,吸引着海内外投资者的目光投向这片“淘金”的热土。
基层干部和专家表示,我国可加强顶层设计,着力补齐西部地区发展短板,在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下,推动西部地区承担起拓展中国经济回旋空间等重要历史使命。
正在崛起的西部
曾经封闭落后的西部地区,正在崛起为我国新的增长极。
重庆工商大学经济学院研究表明,1999-2018年,西部12省份中的10省份经济增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其中重庆、四川、陕西、贵州等8个省份的经济总量增长10倍以上。
当前,西部地区的发展势头正得以延续。2018年,西部12省份中的6省份名列2018年全国经济增速前10名。作为西部地区最大的城市群,成渝城市群经济总量已从2014年的3.76万亿元增长至2018年的近6万亿元,增速在全国的城市群中位居前列。
西部地区的崛起,得益于西部大开发战略和“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
区位劣势,曾让西部地区成为封闭落后的代名词。以前,西部地区的货物只能先向东运至沿海城市,再经海运转运至世界各地,物流周期过长,让投资者望而却步。
8年前,首条中欧班列“渝新欧”在重庆诞生,西部地区首次实现向西经陆路直达欧洲,与欧洲的时空距离从40多天缩短至12天左右。
如今,中欧班列已成为“一带一路”的重要载体。全国已有50多个城市开通中欧班列,截至今年3月超过1.3万列,物流网络覆盖亚欧大陆的主要区域。
四通八达的国际物流大通道,让西部地区从“开放末梢”成为“开放前沿”。
向东,可通过长江黄金水道出海;向西,重庆、成都、西安等西部城市均已开通中欧班列;向南,直达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的“陆海新通道”已实现常态化运行;向北,重庆、成都已开通直达俄罗斯的国际班列。
现在,西部地区的先天区位劣势已不复存在。中欧班列从欧洲出发, 12天左右即可横贯亚欧大陆抵达我国西部;“陆海新通道”铁海联运班列从东南亚国家出发,15天左右即可纵贯中南半岛抵达我国西部。
“先天区位劣势的扭转,让西部地区汇聚全球要素资源,直接参与国际分工,融入全球产业格局。”重庆工商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李敬说。
新“淘金热”背后的投资机遇
崛起中的西部地区蕴藏着巨大的机遇,全球投资者的目光正在投向这片“淘金”的热土。
阿克什·科瓦奇并非唯一的“淘金者”。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消费需求,正在让西部成为“世界市场”。
在地处重庆两江新区的重庆保税商品展示交易中心,汇集着俄罗斯冰激凌、马来西亚燕窝、意大利皮革制品、肯尼亚手工装饰品等40多个国家的约4.5万种商品。它们通过跨境铁路网、长江黄金水道、陆海新通道、新增航空线路等物流方式运抵重庆。
“以前,高端燕窝的市场主要集中在经济更发达的东部沿海市场,现在西部地区经济迅猛发展,催生出大量对高端燕窝的需求。”拉玛国贸(重庆)进出口有限公司董事长张瑜说。
与此同时,全球的资本也正在涌向西部地区。统计数据显示,世界500强企业中,逾280家已落户成都、重庆,超过210家落户西安,数量在全国排名前列,涵盖电子信息、汽车、金融保险、商业零售等诸多领域。
“中国西部巨大的市场潜力已为跨国公司创造出不可忽视的机遇。”德国化工巨头巴斯夫大中华区企业事务部高级经理茅昱说。
2011年,巴斯夫在重庆投资约80亿元人民币,建成其在中国西部的首个工厂。此前,巴斯夫的工厂和分公司均设置在东部沿海地区。目前,巴斯夫除在重庆设有工厂外,也已在成都等西部城市设立办事处。
“西部地区人力、土地等要素成本优势明显,同时基础设施建设、新型工业化等方面需求旺盛。”茅昱说,中国西部地区已成为巴斯夫在亚太地区业务量增长最快的区域。
海内外资本的涌入,也推动着西部地区的快速发展。重庆、四川、陕西、贵州等西部省份已成为全球重要的电子信息、汽车制造、大数据智能化基地,大部分省份的外贸进出口总值等指标较2010年增长3倍以上,跨境电商、整车进口、高端制造业等新兴业态也正在快速成长。
以重庆为例,来自重庆市商务委员会统计数据显示,重庆市实际利用外资连续6年突破100亿美元,已成为全球重要的笔记本电脑、手机、汽车生产基地,进出口贸易总额较2010年增长5倍多。
补齐短板承担重要使命
今年3月,《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审议通过,将更加注重西部地区的生态环境保护、扩大开放和高质量发展,旨在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促进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
“在当前复杂的国内国际形势下, 拥有4亿多人口,占国土面积2/3的西部地区将参与‘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建设以及拓宽中国经济回旋空间等重要历史使命。”重庆工商大学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廖元和说。
然而,西部地区仍面临着发展不平衡、统筹协调机制缺失、基础设施发展滞后等发展难题。
——发展不平衡。李敬等专家表示,西部地区呈现“两极分化”的发展格局,相对发达的地区集中于重庆、成都、西安等地,其他区域则明显落后。
例如,成渝城市群和关中平原城市群是西部最主要的两大城市群,核心城市与次级城市经济实力差异巨大,其中重庆经济体量突破2万亿元,成都和西安分别为1.5亿元和8000亿元,而排名第四位的绵阳市仅为2300多亿元。
——统筹协调机制缺失。“西部省份之间仍处于竞争大于合作的状态。”廖元和等专家说,其关键在于更高层面的跨区域统筹协调机制缺失,致使跨区域合作困难。
例如,各省份规划衔接不畅导致“断头路”等问题突出。如,作为联通成渝城市群和关中平原城市群的重要通道,汉(中)巴(中)南(充)铁路由于四川和陕西在规划进度、线路走向等方面的差异,四川段已开工建设,陕西段却仍处于前期论证阶段。另外,由于缺乏统筹协调,西部各地产业差异性、互补性不足,在承接产业转移等方面相互压价、盲目补贴等乱象日益凸显。
——基础设施发展滞后。“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仍是制约西部地区开发开放的主要瓶颈。”重庆市发改委副主任米本家表示,目前西部中心城市之间的高速铁路、公路等主动脉已基本打通,但由于历史欠账较多,各城市间的高铁等快速互联互通网络远未建成,阻碍着人流、物流、信息流的顺畅流通。
以成渝城市群为例,重庆和成都已实现1小时通达,但《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中提出的“城市群内所有次级中心间2小时到达”的目标远未实现,部分城市与核心城市的通达时间3小时以上。
基层干部和专家建议,我国可加强顶层设计,在西部地区建立更为科学高效的跨区域协调机制,形成系统性政策支撑体系,加快补齐基础设施短板,引导生产要素自由流动和高效配置,推动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栗建昌 徐旭忠 赵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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